第61章 第二个世界（24）
第二天一早, 孩子们像往常一样, 按照修女提供的规则，9点准时起床迎接查寝。
作为带队修女的爱修女，今天不知为何没有出现。
但小孩们都没有在意，他们都在发愁该怎么度过断粮期。
查完寝室, 代替爱修女位置的史密斯修女, 将所有孩子都召集到走廊上，开始说今天的规则。
前前后后一共有五条。
一, 神父有事出远门，他的朋友会代替他管理孤儿院。
从今天开始, 他们不会从孤儿院任何工作人员口中，听到与神父有关的消息。
如果听到任何人提起神父，需要立刻向代理神父汇报。
二, 为了维持孤儿院的整洁和谐, 昨晚工作人员们进行了一场大扫除，清理干净楼内所有的血肉和人体器官。
发现以上两种事物后, 要及时汇报附近的修女。
三, 上午10点可以回老寝室区收拾行李，正式搬到4人寝室区。发现不属于自己的物品, 要汇报给附近的修女。
这些规则是俞潼和辰夕总结出来的，其实不照做也不会遇到危险。
它们唯一的作用, 是帮助他们尽快接手孤儿院。
孩子们意识不到这点。
在他们的固有认知里，违背规则会受到怪物袭击，规则后面的提示是面对怪物时, 可以保命办法。
今天的前三条规则都有提示, 他们生存下来的几率又增大了许多。
倒是有几个脑子聪明, 知道些内情的孩子, 在思考神父为什么会突然出远门。
他们时不时看向房门紧闭的4-1寝室，想着夜科斯今早怎么没出来。
他是神父的儿子，知情者都不认为他会死。
昨晚在太阳神的指导下，爱修女被小熊勇士连砍四十刀，都没有完全断气。
最后玩具熊抓起奄奄一息的食尸鬼，硬生生撕成两半，当场将尸体吃了。
史密斯修女直面恐惧，吓得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她没有理会窃窃私语的小孩，继续宣布剩下两条规则。
“四，今天上午11点开始，在东侧二楼新教室，上一个小时的神学课。新神父要点名，所有人必须准时到场。”
“五，我们将对寝室拆分重组，这是抽签桶，抽到同一个数字的四人，住同一间寝室。”
孤儿院从来没管过孩子寝室问题，他们会像堆货物一样，将同一批收来的小孩，胡乱塞进一间寝室。
这是入院以来，第一次遇到分寝。
小孩们面面相觑，在他们已经形成小团体的时候，提出拆分寝室，这明显是想阻止他们拉帮结伙。
一个小男孩往自己的神明怀里靠了靠，举起手小声问:“我可以不参与分寝么？我想和我的好朋友们待在一起。”
一直安静站在人群中的辰夕，不着痕迹地转过头。
趴着他头顶的俞潼，眼神也变得阴冷起来。
他们早就注意到这个刺头了。
从听到神父出远门开始，男孩的眼睛就在滴溜溜乱转。
作为孤儿院里的常驻民，修女们清楚每个孩子的信息。
俞潼很快便认出，举手的男孩是夜科斯的好兄弟之一。
曾经被夜科斯引荐给神父，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住在4-2寝室，负责帮夜科斯管理2号房间的小弟。
史密斯修女被男孩的问题难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男孩见状，又重新问了一遍，“我们可以不参与换寝么，我想和我的朋友住在一起。”
史密斯修女正在犹豫，一道黑色细线突然从众人身后飞射而来，绕过一直护在男孩身后的神明，径直刺向他的胸口。
男孩的神明是一个成年人大小的剪纸小人，它反应很快一手抓住细线，一手将信徒推到一边。
等跌坐在地上的男孩转头看过去时，黑线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他的神明站在原地，一脸忧愁地盯着被细线勒断的手掌。
被俞潼亲爪调.教一晚上，史密斯修女现在特别懂事。
见男孩回头看她，她立刻勾起嘴角，露出阴冷邪恶的笑容。
“现在还有人有异议？”
出头鸟差点被一枪打死，其他孩子都老实下来。
另一个修女将小木箱放到桌上，示意孩子们来抽签。
修女在外面点名，躲在箱子里的水滴战士，按照俞潼提供的名单，将一张张纸条推到孩子们手中。
每个小孩拿到纸条的时候，都在疑惑为什么纸是湿的。
大部分小孩都对抽签的结果很满意。
新室友都是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活下去的老实人，相处起来不会很累。
尤其是几个胸部已经发育起来的女生，公布新寝室人员名单时，差点没开心到笑出声。
她们之前是勇者联盟的成员，被安排和老成员一起住。
那些十三四岁的男孩，虽然懂的不是特别多，却已经懵懵懂懂意识到男女身体不一样。
她们每次换衣服和洗澡，那几个男孩都会跑过去盯着看，还会上手到处摸。
好在她们也有各自的神明。
神明和信徒之间存在感应，在信徒感到恐慌不安时，它们会主动过去护住自己的孩子。
寝室重组，年龄大的男孩女孩，基本都被分到了不同的寝室。
年纪小的，还是男女混寝。
刺头们敏锐察觉到情况不对，抽签桶被人做了手脚。可对规则的畏惧，已经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
没人敢公然反对修女，只能私下里凑在一起讨论到底怎么回事。
挂在树枝上的仙女教母，默默记下几人的名字和谈话内容。
看着水滴战士和仙女教母搜集到的信息，俞潼很快就锁定近期的暗杀目标。
只有做掉刺头，才能镇压住这帮小孩。
明明俞潼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研究情报。
小反派却像个乖学生一样，拿着笔记本在旁边做记录，还一脸崇拜地望着他。
在杀死神父的当晚，俞潼也在辰夕脸上，看见过这种神情。
他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辰夕，你为什么总是用看……”
俞潼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总是用看上帝的眼神看我？”
男孩茫然地歪歪头，“上帝是什么？”
“是神。”
“既然如此，你是太阳神，是我的神明。我用看上帝的眼神看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辰夕抿抿唇，白皙稚嫩的小脸上，带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俞潼觉得辰夕说的好有道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系统被两人的说话声吸引，从空间里探出头。
【小鱼鱼，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之前辰夕觉得你俩是平等关系，他既是你的信徒也是你的好朋友。你们的相处模式，跟莉莉和熊、苹果酱和藤蔓，基本没有区别。】
俞潼微微愣住，瞬间想通问题的关键。
系统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黑框眼镜，又往身上戴了个红色蝴蝶结。
它很有气势地伸出手，【真相只有一个，在他眼里你被神化了，他完全是以一个虔诚信徒的身份和你相处。】
【好消息是，他会对你言听计从，将你的话当成真理。坏消息是，由于他过于尊重你崇拜你，会主动降低自己的地位。】
俞潼:……
‘八哥，你又在玩什么。’
【cos名侦探柯南啊，这些东西是我哥们送给我的礼物。它听说我在这边过得很艰难，给我送个小侦探套装，让我长长脑子。】
‘……’
【哎呦你管那么多干嘛，我跟你讲，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你俩要是再这样相处下去，他长大之后肯定不敢跟你鼓掌。】
俞潼沉默一瞬，‘为什么不敢。’
【你是他的神啊，哪有信徒敢睡神的。】
‘我命令他亵渎神明，他会拒绝？’
【哦！你小子看起来单纯，没想到比我还会玩！】
‘多有趣，我早晚要让他把我办了。’
一人一统聊完，同时看向面前的小反派。
男孩一双金黄眼眸异常明亮，趴在桌上虔诚地望着小黄鸡，像是在看他的救世主。
在他心里，他是在太阳神的帮助下，才能活到今天，能拥有莉莉和苹果酱这些好朋友，还能和已经死去的爸爸聊天。
自从离开父母的庇护，辰夕再也没碰到过对他这么好的人。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轻抚小黄鸡，生怕自己一时不慎，会让太阳神生气。
辰夕好珍惜现在的生活。
男孩的目光太纯洁，满脑子都是黄色肥料成年人和成年统，齐齐收回目光。
辰夕版辰哥还是个小屁孩，他们越看越无欲无求。
好在系统手上，还存了一堆俞潼和云铭辰的亲密照。
俞潼灵魂钻进空间，指尖轻抚着照片上男人的面容。
他成长环境特殊，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他都没有接触过。
俞潼的脑子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
他只知道从小到大，他都和辰哥在一起。
丢失的记忆在逐渐恢复，俞潼能记起自己和辰箐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结合时的画面。
系统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是爱人。
俞潼说不清自己对云铭辰到底是什么感情，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辰箐。
只是每次回想起亲热的画面，他的脸颊都会发烫。就连单纯的亲吻拥抱，都能让他心跳急速。
面对别人时，他身体并不会出现这种反应。
俞潼觉得，自己大概是爱着辰哥的。
————
11点整，孩子们准时来到神学课教室上课。
随着钟声响起，新神父抱着厚重的书籍进入教室。
和老神父相比，一身白袍长发飘飘，年轻俊美的新神父，明显更受孩子们欢迎。
他们没见过辰夕的父亲，不知道他是谁。
只知道新神父很瘦弱，皮肤苍白似乎常年生病。说话温温柔柔，看着好看也好欺负。
俞潼靠着道具伪装成新神父，一边上课一边垂眸观察下面的孩子。
就和他之前想的一样，能活到现在的小孩，心眼都不会少。
临下课时，勇者联盟的老成员对视一眼，转头给新成员使了个眼色。
一个七岁男孩颤颤巍巍地举起手，“神父，我们接下来要面对一个月的断粮期，可是我们还在长身体，不能吃不饱饭。”
“请问，可不可以麻烦你缩……缩短断粮期的时间，我肚子实在太饿了。”
白发男人露出温柔的笑容，看向男孩的眼神充满慈爱，“当然好，你希望缩短多久？”
男孩试探地道:“半个月？”
“不如明天就结束？”
新神父说完，走到男孩面前，将一块巧克力放进他嘴里。
“你的肚子一直在响，是不是好久没有吃饱饭？从明天开始孤儿院会结束断粮，你不会再挨饿了。”
男孩含着香甜的牛奶巧克力，看看正在对他使眼色的老成员，又看看神色和善的神父。
一阵强烈的委屈，忽然涌上心头。
他很想拉着神父的衣服，告诉他那几个大孩子为了让神明变强，联手杀死了他的神明。
他天天被人欺负，在寝室里的定位，就是断粮期期间的储备粮。
神父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委屈，抬手将他抱住。
男孩再也忍不住，埋在神父怀里嚎啕大哭。
“断粮期不结束，我会被当成储备粮吃掉。断粮期结束，他们会把我当成沙包！”
“我的神明被他们杀死了，他们把我的神明吃掉了！我不想被吃掉，我真的好害怕，求求你救救我！”
俞潼确实想分裂两个小团队，但他没想到会有孩子直接扑过来抱着他哭。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四周。
教室里大部分孩子，都在用一种期盼的目光望着他。
这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完全用成年人的眼光，看待这群小孩。
他们既阴险又单纯，在孩子的心里，好人坏人没有明显的界限。
即使怪物杀了再多的人，只要它愿意保护他们，那怪物也会被视为神明。
即使一直被孤儿院里的人殴打虐待，但新神父对他们很好，那他就是大好人。
一股淡淡的信仰力量，从男孩身上传递过来。
俞潼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在他耳边低声道:“神父会帮你，但你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麻烦，知道么？”
男孩很认真地点点头。
与此同时，俞潼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阵焦躁不安，那是心有灵犀道具传递来的感情。
他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辰夕。
白发男孩低垂着头，手指不停抠弄着纸张。
俞潼想起刚刚变成大鸟那晚，辰夕对他说的话。
‘如果太阳神以后拥有了很多信徒，我能不能是最特别最重要的那个？’
辰夕当然是最重要的，其他人都是小鸡神生命中的过客，只有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随着人设偏离值的增长，辰夕和俞潼记忆中的辰箐，变得越来越不像了。
可即便如此，俞潼心里还是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就是他的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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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一群弱小孩子告状，俞潼当晚找了个理由，将几个刺头男生叫到角斗场。
让一群小孩来场大型团战。
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他变成辰夕父亲在旁边监督，辰夕在修女们的帮助下，试着操纵神父留下的大型机器人。
如果实力稍弱的那群小孩不是刺头的对手，他们就过去拉偏架。
确保无论刺头们怎么挣扎，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个角斗场是神父专门建造的，除了用做宠物选美大赛的场地，平时还用来给泽地神升级。
他会将一些没什么潜力，只能靠团战存活下去的孩子，叫到这里弄死。
按照修女们的说法，是先将小孩和他们的神明一起，骗到场地中央。
再在后台操纵观众席上的机器人，直接对下方炮轰。
一般一轮下去，身体脆弱的小孩们就死光了。
剩下的神明失去信徒，会陷入短暂的茫然状态，这个时候泽地神和神父再出来偷袭，快速将它们拿下。
4-5寝室的四个女孩，属于神父猎杀范围，她们就死在了这。
史密斯修女拿来一本厚厚的名单，上面的孩子全都死在了角斗场里。
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字，俞潼心里没什么感觉。
他只觉得神父真是太贪心了。
名单上一大半怪物，都被他卖了出去。辛辛苦苦帮他做事的泽地神，只能得到一点剩菜。
但凡他多给泽地神升点级，他们也不至于败得这么快。
靠着偷拍厕所白手起家的人，果然不会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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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终于摆脱控制的孩子们，带着神明喜气洋洋地回到寝室。
俞潼这么做是为了帮辰夕除掉对手，那帮小孩不知道孤儿院已经易主，想不到这点。
孩子们以为新神父是在给他们出气的机会，俞潼没有收到信仰之力，却收到了他们留下的怪物肉。
之前抱着他哭得小男孩，手捧着一小块怪物肉，告诉他这些东西大补。人吃完之后可以变得更强壮，说不准他吃得多了，总是咳嗽的毛病就能好。
其中一个六岁的女孩，跑过来说喜欢他，希望他可以待得久一点。
俞潼很清楚他们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他比老神父要好，他们想过好日子。
这就是俞潼想要的效果。
处理掉不好管理的，安抚老实本分的，再一点点拉拢中立小孩。
孤儿院剩下的孩子本来也不多，他们不是眼下最大的问题。
真正的麻烦，是小镇外的军队，和那些与神父有交易的贵族。
希望被帝国压榨许久的人民，耐心再少一点，闹出的乱子再大一点。
俞潼赶在道具效果消失之前，找到一个角落结束变身。
辰夕一直等在附近，见小黄鸡从角落里蹦出来，他下意识扬起嘴角。
只是心有灵犀道具，却依旧不断涌出焦躁不安的情绪。
辰夕捧起小黄鸡，转头四处看了看。
见周围没人，他深吸口气，像是下定决定般小声道:“太阳神，我们家族的秘密，我爸爸有告诉你么？”
从发现辰夕能免疫精神攻击开始，俞潼便猜到他身份不一般。
见小黄鸡摇头，辰夕掏出放在口袋里的家族胸针。
“我们家族的第一任族长，曾经是女神最器重的信徒。在几百年前陪着女神南征百战，立下了赫赫战功。作为奖励，女神给了我们家族一个祝福。”
“她说我们世世代代，都是神明最忠诚最强大的信徒，家族会百年不衰。免疫精神控制是祝福里附加的一个效果，是我们家族保命的底牌之一，不可以随便暴露。”
俞潼疑惑地望着他，不太明白他想说什么。
辰夕脸颊逐渐泛起薄红，“这个祝福被称为‘永恒的神使’，但由于当初女神降下祝福的时候，没有强调必须信奉她。所以在女神成为传说后，我们家族的人也就没了信仰。”
“我昨晚问过我爸爸，他说如果我虔诚地信仰你，女神送给我的家族祝福也会生效。”
听他说到这，俞潼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辰哥是在努力证明，自己比别的小孩更优秀，更值得被人喜欢。
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两人关系越亲密，太阳神的实力就会越强。
至于几百年的时间过去，女神的祝福还有没有之前那么好用，谁也不知道。
孩子们围着俞潼的场面，给了辰夕很大危机感。
尤其是在太阳神因为吸收别人的信仰之力，身上开始冒出淡淡金光后，这种不安感达到了顶峰。
小信徒在竭尽所能地讨神明欢喜，希望自己依旧是神明最重要的男孩。
俞潼安慰半天，辰夕还没有从不安中走出来。
系统很感叹，【小反派还真有病娇攻的天赋，明明才十岁，占有欲就强到这种程度。别人稍微靠近你一点，他急得满脸通红，啧啧。】
‘他才十岁，除了小黄鸡，他一无所有。如果我是他，我早把小鸡藏起来了。’
【囚禁？】
‘不然呢？万一被别人抢走，我怎么办？’
‘不过偏离值增长好像确实有用，如果换成我熟悉的辰哥，我现在根本没机会出门。’
【？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来了？】
‘昂，想起辰哥囚禁过我，我也囚禁过他。强制、逆强制、调.教什么的，我们好像都弄过。不过记起来的东西模糊不清，可能还需要再经过几个世界的治疗。’
‘说真的八哥，我觉得我生活的世界有点奇怪。遇到你之前，我好像生活在一个循环里，死了活活了死。’
系统不敢吱声。
如果它没猜错，俞潼是一个世界的反派大boss之一。
公司派了不少宿主去多任务。
任务惨败，反派毁灭世界，世界重置。为了确保小世界正常运转，公司再派新人过去。
失败，毁灭，重置，派新人，失败……
反反复复不知道折腾多少遍，可不就是无尽循环么。
咸鱼监控还在墙上挂着，系统暂时没想好，要不要跟俞潼说这件事
但它总觉得小俞应该已经猜到了什么，只是顾忌着它的感受，一直没有明说。
等等。
俞潼没有逼问它，这是不是代表，他们从好哥们升级成铁哥们了？
系统激动地跺跺脚。
它好朋友说得没错，真心真的能换来真心！
————
帝国人民如今的生活，比俞潼预想的还要水深火热。
原本该找神父买小孩的贵族，没再派人过来联系。
倒是购买怪物的人越来越多，俞潼和辰夕商量过后，全都拒绝了。
神父掌管育神所这些年，攒下数不尽的财宝，足够他们挥霍好几十年。
如果想把育神所发展成辰夕的领地，有信徒可控制的怪物，就是他们的军队。
没有信徒的野生怪物，是军队的训练道具和补给品。
俞潼还没心狠手辣到再抓小孩过来，天天虐待恐吓，利用他们滋生出的绝望情绪，召唤新的怪物。
就算他想这么做，偏离值晃晃悠悠涨到70点的小辰夕，也会劝他放弃这个念头。
给孤儿院送食物的商人队伍，依旧每半个月按时前来。
负责接待他们的人，从爱修女换成史密斯修女。都是修女，这些人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在跟史密斯修女闲聊的时候，他们提到小镇里很多贵族都不见了。
那些纨绔子弟的家人联系不上神父，打听过几次消息，见没有结果，也便放弃追问。
在俞潼的示意下，史密斯修女问他们，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送货的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女人叹口气。
“大家都吃不上饭，为了活下去，很多人开始找新路子，弄出很多俱乐部什么的……你懂的，总之太平日子又没了。”
“如果过段时间，上面不再给你们提供固定的食物，你可以联系我们。我们不光和上面合作，平时也会做生意。”
史密斯修女接过女人递来的卡片，上面记录了他们的地址，方便送信交流。
俞潼很清楚女人的意思。
辰夕父亲说的没错，帝国要内乱了。
这场内乱结束后，很可能不仅帝国皇室要换一波人，大贵族们也将彻底成为帝国的历史。
所以那些贵族，才没精力去管死去的族人。
在俞潼成为代理神父的第三个月时，一直守在镇外的军队，终于察觉异常。
他们派人过来询问老神父的情况，都被俞潼派修女给钱打发走。
士兵们不是真在乎神父的死活，也不在乎育神所到底属不属于帝国。
每次神父往外贩卖怪物，都需要经过军队把守的关卡。
帝国派来的军队，既履行监视协助神父的职责，又在私下里和神父做卖怪物的生意。
现在换了个给钱更大方的新神父，他们装模作样地呵斥几声，也没再多说什么。
士兵暗示负责接待的史密斯修女，帝国出了点事，最近会严查怪物买卖交易。很可能会出现假的买家，让他们近期不要冒险做生意。
距离神父死亡，已经过去六个多月，在这期间孤儿院又接收了两批小孩。
他们是军队送过来的。
如果孤儿院不要，军队也没办法处理。大概只能用几个火球术，一把火全都烧成灰。
偏离值增长到80点，辰夕变得比之前更容易心软。
和太阳神商量过后，他们决定收下这批小孩。
把他们放到小镇里，晚上住在空下来的房屋，白天去小镇打工赚钱。偶尔孤儿院没有怪物，便带他们进来听修女们上课。
小镇人口越多，对领地发展越好。
附近的人都能看出，孤儿院发生了变化。
但天高皇帝远，帝国皇室自顾不暇管不到这。
饱受摧残的镇民们，很乐意看见家乡变好。
军队没收到强制命令，不想主动和满是怪物的育神所起冲突。
商人更喜欢繁荣稳定的地方，孤儿院和军队的开销都很大，眼下的小镇很适合做生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孤儿院里的野生怪物逐渐跟不上使用速度。
俞潼利用神父留下来的笔记，开始联系渠道从外面购买怪物。
在他管理孤儿院的期间，辰夕一直跟在他旁边学习。
俞潼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小辰哥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他总担心哪天一起床，会看见辰夕一脸虔诚地跪在他面前，双手给他上供品。
事实证明，俞潼担忧的没错。
辰夕已经开始小熊勇士，学习怎么雕刻太阳神像。
和小反派的相处时间，早已超过100天。有道具在，俞潼随时可以变成人。
跟辰夕连着谈了两周的心后，俞潼觉得自己在小辰哥心中的影响，应该没有那么神圣不可侵犯了。
周一晚上，忙完孤儿院所有工作，俞潼带着辰夕来到了老神父曾经的卧室。
他将房门紧紧关好，告诉男孩做好心理准备，他要大变活人了。
辰夕茫然地歪歪头，正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床上的小黄鸡周身冒出耀眼的金光。
等金光散去时，一个皮肤白皙容貌精致的黑发男人，凭空出现在床上。
辰夕看看黑发黑眼的男人，又看看被自己做成项链的金色羽毛，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
颜色和他的太阳神鸡对不上，这应该不是太阳神本体。
所以这个漂亮哥哥是谁？
他没见过，看着好像也没成年。
太阳神背着他认识别的男孩了？
为什么，是他不够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