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鹿 作品
5、第 5 章
陆清凡看着面前的建筑陷入沉思。
刚刚其实他隐隐有些信了霍九的话，觉得自己确实是某个被外星陨石选中的倒霉蛋儿，身负异能拯救世界于水火之中。
但下一秒，霍九便一脸骄傲地给他介绍面前这栋行将就木的老楼便是那什么“非常规事故决策及处理事务司”总部。
陆清凡面无表情地看着霍九:“......所以果然还是皮包公司吧？”
霍九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站在了那扇油漆斑驳的大铁门前，一束红光从密码锁中照了出来，缓缓扫过他的眼睛。
机械女声冷漠道:“身份验证成功，id霍九，欢迎回来。”
霍九转身向陆清凡招招手:“come on，陆医生。”
还是个挺有科技感的皮包公司。
陆清凡存着满心的怀疑跟着他走进铁门里，眼前倏地大亮，照得他下意识闭上眼。待他适应了亮度后睁眼，看见了一幕与这座建筑外表完全不符的景象。
忙碌的人群熙熙攘攘而过，井然有序地上下电梯，遇见了熟人还会点头打招呼。欧式电梯厢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座豪华的玻璃穹顶横贯整座大厅，把阳光切割成五彩斑斓的碎块。
陆清凡看着比他脸还干净的地砖，十分没出息地咽了口唾沫。
霍九自来熟地搭着他的肩往大厅的某个角落走去，路上似乎遇见了不少他的熟人跟他打招呼，他谦和有礼地回应着，与刚刚在医院中那个面色冷淡要烧了全世界的中二病判若两人。
“这是我们高级员工开会和办公的地方，有专门的电梯，”霍九刷开角落里的一扇小门，带着陆清凡穿过七扭八歪如同迷宫一样的走廊，“过会儿给你办个临时通行证，你就能来工作了。”
“我好像......”
陆清凡不习惯别人这么亲密地勾搭着他的脖子，有点不适地想和霍九拉开距离:“我好像还没答应要入职吧？”
霍九低头笑了下:“陆医生，你不会觉得见识过我司内部结构后还能全身而退吧？”
陆清凡在他眼中分明地看见了警告的意味。
“开玩笑的，”霍九又敛去那份冷酷，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陆
医生怎么会拒绝我的邀请嘛，对不对？”
不对。
陆清凡想说但不敢说，觉得自己像条任人宰杀的鱼。
电梯门慢慢打开，面前是一个服务台，后面站着一个年轻女孩。
“霍先生，有客人？”她问道。
霍九把一张纸递给她:“不是客人，是新员工，相关信息还没录入，老板让我先带他回来混个脸熟。”
小美女“哦”了一声，低头点了几下电脑屏幕:“喜欢什么动物？”
陆清凡被问得有些懵:“啊？”
“问你喜欢什么动物，”小美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猫，兔子，狗，鹦鹉还是熊？”
“狗吧，等等，”陆清凡说完又顿住，“要不......猫？”
小美女根本没听他后来说了什么，手起章落，在他手背上盖了个戳。
陆清凡低头看着那只吐着舌头的笨狗印章:“这是什么？”
“通行证，”小美女把印章放下，坐回远处继续玩手机，“这个新人，问题忒多。”
霍九靠在服务台边上玩手机，闻言笑了笑:“好几年不来个新人，多新鲜呐，你还嫌人家话多？”
小美女摆摆手:“快滚快滚，别烦我。”
下一秒，她手机里便“咣当”一声传来了死亡重金属摇滚的歌声。她伸手在桌子上摸到了耳机插上去，十指有节奏地敲击起手机屏幕来。
陆清凡还在纠结他手背上的笨狗:“霍......九啊。”
“怎么了？”
“这个图案能换吗？”陆清凡问，“我想换个猫......不，兔子，熊也行。”
霍九乐了:“没想到陆医生这么有童心啊？”
他又伸手来勾搭陆清凡，却被他早有准备地闪开了。
“过一周你有工作证印章就消失了，别纠结这个，”霍九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在门边的液晶屏前扫了一下，“来见见你未来的同事们。”
陆清凡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紧张。
一般来说有超能力的人大部分都端着架子，身上一股超脱世俗的仙气儿，就和他上大学时候那个最高分考进来的学霸一样不拿正眼看人。
万一这帮同事都不如霍九这样平易近人该怎么办？
一瞬间那种刚毕业去面试的紧张感又回来了，陆清凡觉得自己的腿有点抽筋，满脸凝
重地被霍九从身后拽出来时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自我介绍的腹稿。
“你们好，我是......”
他的话说了一半便顿住了。
因为他被面前立着的一根金属棍子挡住了去路。
棍子上面突然垂下来一个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老霍，这是谁啊？”
霍九按着陆清凡的肩膀:“‘隐者’要找的人。”
棍子上吊下来的女人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腰上一用力便将上半身支了起来:“你回来得真是时候，刚开完会。”
“讲什么了？”
“还能讲什么？”
女人用长指甲慵懒地抚过眉毛:“老生常谈的任务成本，‘死神’和‘节制’又吵起来了。”
陆清凡直勾勾地看着女人几乎和棍子合二为一的身体。
这绝对不是人类会有的柔韧度。
似乎注意到他的惊讶，霍九为他介绍道:“这位代号‘女皇’，执行处副处长。”
女人懒洋洋地把自己的上半身扭了快180度，打了个哈欠:“快带着小朋友进去吧，别打扰我摸鱼。”
陆清凡被霍九推着从棍子旁边绕了过去，还悄悄回头看那个把自己盘在棍子上的女人，但紧接着便被一声巨响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梳着莫西干式发型的男人从侧面的一扇小门中大步走出来，扑到一边的饮水机前接了杯水便往嘴里灌去。
他一连灌了五大杯水，略带豪迈地抹了把嘴唇，这才看见刚走到屋子中央的陆清凡。
“新人？”他问。
陆清凡点点头。
“爱吃肉吗？”
“还行。”
“那可太好了，”莫西干头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以后你有兔子肉吃。”
陆清凡没明白这和兔子肉有什么关系，就见他嘴里念叨着什么，疯疯癫癫地又往刚刚出来的那扇门后跑去。
霍九在他身边低声道:“以后他给你吃东西绝对不要吃。”
“为什么？”
“因为......咳。”
他面色有些怪异:“因为从他屋子里拿出来的肉制品几乎都是做实验剩下的兔子。你知道兔子它繁殖能力很强，所以如果不处理掉的话他的实验室就会变成兔子窝。”
“阿九你回来啦！”
陆清凡刚要再继续追问下去，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在
他身侧响起。
他转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说话的人在哪，一抬头，看见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坐在一张从房顶垂下的秋千上。
小姑娘一身lolita洋裙，歪戴着一顶圆礼帽，双马尾从两边垂下落在肩上。她轻轻巧巧地从秋千上跳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像猫一样。
刚刚还和几个神经病同事谈笑风生的霍九瞬间敛去玩闹的神情，恭恭敬敬地低下头行礼:“部长好。”
说完还在陆清凡背上拍了一下。
陆清凡连忙有样学样地弯腰鞠躬:“部长好。”
被称作“部长”的小女孩扯过旁边一把椅子坐下:“你就是陆清凡？”
“是，”陆清凡说，“a大毕业的医学生。”
他特意加重了“医学生”三个字，试图让这位“部长”知道自己来这儿根本就是非自愿。
但哪想到这位部长阁下眼前一亮，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划开递到陆清凡面前:“那小陆同学，你快帮我分析一下。”
陆清凡低头，看见手机上一片飘绿的基金。
比武大郎的头发都绿，护眼又健康。
“你用你的能力帮我分析一下，这些基金还有得救没？”
陆清凡沉默了。
他不想说假话，也不想上班第一天就得罪上司。
一直跟在女孩身后的魁梧大汉带着几分无奈低声道:“部长......”
“啊对，先不说这个。”
部长对陆清凡伸出手:“我叫沐鹤川，你和他们一样喊我部长就行，很抱歉用了一些非常的手段把你带到这里。”
陆清凡面无表情地跟她握了手。
原来你还知道啊。
“其实是因为最近我们这里出了点小问题，实在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沐鹤川从身后抽出一张a4打印纸递给陆清凡，“这是你的第一个case。”
......喂，这才是入职第一天啊。
陆清凡苦着脸低头，就见纸上印着两个人的彩色照片。左边是谢顶瘦高的中年男人，右边是卷发的胖女人。
“最近我市育才中学的学生频频出现‘失魂’的症状，而经由我们的技术人员调查，他们的身上无一例外都残留着异能的能量波动。”
“那这两个人是......”
沐鹤川轻轻靠在椅背上，伸手点了点那张纸，语调愉悦又轻松，就像在讨论明天野餐去什么地方:“你的任务是深入调查这所学校，分析出这两个人谁该死。”
刚刚其实他隐隐有些信了霍九的话，觉得自己确实是某个被外星陨石选中的倒霉蛋儿，身负异能拯救世界于水火之中。
但下一秒，霍九便一脸骄傲地给他介绍面前这栋行将就木的老楼便是那什么“非常规事故决策及处理事务司”总部。
陆清凡面无表情地看着霍九:“......所以果然还是皮包公司吧？”
霍九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站在了那扇油漆斑驳的大铁门前，一束红光从密码锁中照了出来，缓缓扫过他的眼睛。
机械女声冷漠道:“身份验证成功，id霍九，欢迎回来。”
霍九转身向陆清凡招招手:“come on，陆医生。”
还是个挺有科技感的皮包公司。
陆清凡存着满心的怀疑跟着他走进铁门里，眼前倏地大亮，照得他下意识闭上眼。待他适应了亮度后睁眼，看见了一幕与这座建筑外表完全不符的景象。
忙碌的人群熙熙攘攘而过，井然有序地上下电梯，遇见了熟人还会点头打招呼。欧式电梯厢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座豪华的玻璃穹顶横贯整座大厅，把阳光切割成五彩斑斓的碎块。
陆清凡看着比他脸还干净的地砖，十分没出息地咽了口唾沫。
霍九自来熟地搭着他的肩往大厅的某个角落走去，路上似乎遇见了不少他的熟人跟他打招呼，他谦和有礼地回应着，与刚刚在医院中那个面色冷淡要烧了全世界的中二病判若两人。
“这是我们高级员工开会和办公的地方，有专门的电梯，”霍九刷开角落里的一扇小门，带着陆清凡穿过七扭八歪如同迷宫一样的走廊，“过会儿给你办个临时通行证，你就能来工作了。”
“我好像......”
陆清凡不习惯别人这么亲密地勾搭着他的脖子，有点不适地想和霍九拉开距离:“我好像还没答应要入职吧？”
霍九低头笑了下:“陆医生，你不会觉得见识过我司内部结构后还能全身而退吧？”
陆清凡在他眼中分明地看见了警告的意味。
“开玩笑的，”霍九又敛去那份冷酷，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陆
医生怎么会拒绝我的邀请嘛，对不对？”
不对。
陆清凡想说但不敢说，觉得自己像条任人宰杀的鱼。
电梯门慢慢打开，面前是一个服务台，后面站着一个年轻女孩。
“霍先生，有客人？”她问道。
霍九把一张纸递给她:“不是客人，是新员工，相关信息还没录入，老板让我先带他回来混个脸熟。”
小美女“哦”了一声，低头点了几下电脑屏幕:“喜欢什么动物？”
陆清凡被问得有些懵:“啊？”
“问你喜欢什么动物，”小美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猫，兔子，狗，鹦鹉还是熊？”
“狗吧，等等，”陆清凡说完又顿住，“要不......猫？”
小美女根本没听他后来说了什么，手起章落，在他手背上盖了个戳。
陆清凡低头看着那只吐着舌头的笨狗印章:“这是什么？”
“通行证，”小美女把印章放下，坐回远处继续玩手机，“这个新人，问题忒多。”
霍九靠在服务台边上玩手机，闻言笑了笑:“好几年不来个新人，多新鲜呐，你还嫌人家话多？”
小美女摆摆手:“快滚快滚，别烦我。”
下一秒，她手机里便“咣当”一声传来了死亡重金属摇滚的歌声。她伸手在桌子上摸到了耳机插上去，十指有节奏地敲击起手机屏幕来。
陆清凡还在纠结他手背上的笨狗:“霍......九啊。”
“怎么了？”
“这个图案能换吗？”陆清凡问，“我想换个猫......不，兔子，熊也行。”
霍九乐了:“没想到陆医生这么有童心啊？”
他又伸手来勾搭陆清凡，却被他早有准备地闪开了。
“过一周你有工作证印章就消失了，别纠结这个，”霍九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在门边的液晶屏前扫了一下，“来见见你未来的同事们。”
陆清凡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紧张。
一般来说有超能力的人大部分都端着架子，身上一股超脱世俗的仙气儿，就和他上大学时候那个最高分考进来的学霸一样不拿正眼看人。
万一这帮同事都不如霍九这样平易近人该怎么办？
一瞬间那种刚毕业去面试的紧张感又回来了，陆清凡觉得自己的腿有点抽筋，满脸凝
重地被霍九从身后拽出来时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自我介绍的腹稿。
“你们好，我是......”
他的话说了一半便顿住了。
因为他被面前立着的一根金属棍子挡住了去路。
棍子上面突然垂下来一个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老霍，这是谁啊？”
霍九按着陆清凡的肩膀:“‘隐者’要找的人。”
棍子上吊下来的女人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腰上一用力便将上半身支了起来:“你回来得真是时候，刚开完会。”
“讲什么了？”
“还能讲什么？”
女人用长指甲慵懒地抚过眉毛:“老生常谈的任务成本，‘死神’和‘节制’又吵起来了。”
陆清凡直勾勾地看着女人几乎和棍子合二为一的身体。
这绝对不是人类会有的柔韧度。
似乎注意到他的惊讶，霍九为他介绍道:“这位代号‘女皇’，执行处副处长。”
女人懒洋洋地把自己的上半身扭了快180度，打了个哈欠:“快带着小朋友进去吧，别打扰我摸鱼。”
陆清凡被霍九推着从棍子旁边绕了过去，还悄悄回头看那个把自己盘在棍子上的女人，但紧接着便被一声巨响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梳着莫西干式发型的男人从侧面的一扇小门中大步走出来，扑到一边的饮水机前接了杯水便往嘴里灌去。
他一连灌了五大杯水，略带豪迈地抹了把嘴唇，这才看见刚走到屋子中央的陆清凡。
“新人？”他问。
陆清凡点点头。
“爱吃肉吗？”
“还行。”
“那可太好了，”莫西干头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以后你有兔子肉吃。”
陆清凡没明白这和兔子肉有什么关系，就见他嘴里念叨着什么，疯疯癫癫地又往刚刚出来的那扇门后跑去。
霍九在他身边低声道:“以后他给你吃东西绝对不要吃。”
“为什么？”
“因为......咳。”
他面色有些怪异:“因为从他屋子里拿出来的肉制品几乎都是做实验剩下的兔子。你知道兔子它繁殖能力很强，所以如果不处理掉的话他的实验室就会变成兔子窝。”
“阿九你回来啦！”
陆清凡刚要再继续追问下去，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在
他身侧响起。
他转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说话的人在哪，一抬头，看见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坐在一张从房顶垂下的秋千上。
小姑娘一身lolita洋裙，歪戴着一顶圆礼帽，双马尾从两边垂下落在肩上。她轻轻巧巧地从秋千上跳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像猫一样。
刚刚还和几个神经病同事谈笑风生的霍九瞬间敛去玩闹的神情，恭恭敬敬地低下头行礼:“部长好。”
说完还在陆清凡背上拍了一下。
陆清凡连忙有样学样地弯腰鞠躬:“部长好。”
被称作“部长”的小女孩扯过旁边一把椅子坐下:“你就是陆清凡？”
“是，”陆清凡说，“a大毕业的医学生。”
他特意加重了“医学生”三个字，试图让这位“部长”知道自己来这儿根本就是非自愿。
但哪想到这位部长阁下眼前一亮，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划开递到陆清凡面前:“那小陆同学，你快帮我分析一下。”
陆清凡低头，看见手机上一片飘绿的基金。
比武大郎的头发都绿，护眼又健康。
“你用你的能力帮我分析一下，这些基金还有得救没？”
陆清凡沉默了。
他不想说假话，也不想上班第一天就得罪上司。
一直跟在女孩身后的魁梧大汉带着几分无奈低声道:“部长......”
“啊对，先不说这个。”
部长对陆清凡伸出手:“我叫沐鹤川，你和他们一样喊我部长就行，很抱歉用了一些非常的手段把你带到这里。”
陆清凡面无表情地跟她握了手。
原来你还知道啊。
“其实是因为最近我们这里出了点小问题，实在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沐鹤川从身后抽出一张a4打印纸递给陆清凡，“这是你的第一个case。”
......喂，这才是入职第一天啊。
陆清凡苦着脸低头，就见纸上印着两个人的彩色照片。左边是谢顶瘦高的中年男人，右边是卷发的胖女人。
“最近我市育才中学的学生频频出现‘失魂’的症状，而经由我们的技术人员调查，他们的身上无一例外都残留着异能的能量波动。”
“那这两个人是......”
沐鹤川轻轻靠在椅背上，伸手点了点那张纸，语调愉悦又轻松，就像在讨论明天野餐去什么地方:“你的任务是深入调查这所学校，分析出这两个人谁该死。”